艺术顾问:周韶华
策 展 人:陈观平 彭柱武
学术主持:徐进波 马新平
艺术总监:马兵林 倪 婉
总 策 划:许永健 石丹文
出 品 人:王新才 刘继成
开幕时间:2017年5月19日 AM10:30
山河故人
(代前言)
好友送我一块石头,天门石家河遗址的,大小正好拿捏掌中。天门古称竟陵。其文脉传承好比江汉平原大洪山连绵逶迤。
我曾下放横林镇,今天五颜六色的天门地图中,是一块沉闷的灰色。
也是这段日子,眼睛没有闲着。凭着天色可精准断定时辰几何,若用当时的上海牌手表验证,定可相差无几;摸黑起身挑菜到镇上卖,脚踏出门忽而顿醒,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半三更,原来真是如此;平川上有星星的夜色透澈,最适合听音量调到凑着耳躲听的无线电短波,可惜,哪有收音机?只得相互间撩惹取乐,看空旷天空,唱不知由谁重新填了词又重新风靡的老曲;待收工后用两盏煤油灯照着人照着纸画同伴肖像,在奇妙的光线中学得了眼与手应有的配合。
20世纪下半叶,陆陆续续1千多万年轻人一段迁徙式的农耕生活,形成了特殊的时代景观。同伴今已各自东西。记忆中心理与生理变化最奇特的经历都给广阔天地占去了。心气高涨的时候,样板戏中的一句台词会蹦出来:……有您这碗酒垫底,什么样的酒——我全能对付!
我是第一个离开知青点返城的。约是初秋,路上全是匿名的花草。我买过诚品书局一本台湾版诗经中描写过的植物图文。江汉平原上曾见过的这些花草都是有名字的。你不听说,你不去看,你当然不知。
离开天门后,我再也没有中断在油灯下一直呵持的喜爱。绘画已成我引为自得不可分身的手艺。因为我知道这就像农活,往复在每年二十四节气,播种,开花,结果,没有尽头。
我的下放经历实在平淡,毫无圈点处。但看多了描写下放知青的作品,便开始有些讨厌见到的这些未能满足想象中青春期应有的生活而诅咒生活的文字或是图像。民族的国家的家庭的个人的命运,用分不清是热血热情还是有些热度的荷尔蒙交织缠绵,轰轰烈烈。有选择的去记忆,有选择的去遗忘,习惯了美化夸张自己所经历的种种情感,要么去博得同情一瞥,要么积攒起获得晚辈恭维的资本。无异于当着读者的面,扼杀了自己的形象。
看电影《山河故人》,高感光度的胶片色彩加上焦距似乎对不准的形象轮廓,生纯模糊,不需要过多的背景音乐,就是这样子。
同乡们常相聚,我知道这寻求的是一种只认乡音没大没小人生周期性的情感痴醉,去发酵心中的愁绪,看能醉成什么样。
亦是才子的同乡朋友,执意嘱我写几句关于天门关于艺术的话。石家河文化几千年,竟陵派几百年,天门,我还能写出什么来?
岁月的歌太老,没人愿意去听。昏暗中,飘来《阴天快乐》:“原来我忽略的如今想纪念也没用……想念你都那么久了那么久了,我一抬头,就看见你,当时的我。”
徐勇民
丁酉谷雨
(摘编自徐勇民《阴天快乐》)
“望乡·竟陵画院 2017万林艺术邀请展”
题义
望乡,
曾是海峡彼岸于右任葬我于高山之上兮的痛哭;
又是日本阿崎婆回到天草独在故乡为异客的哀叹;
也是崔颢烟波江上乡关何处的亘古惆怅;
还是苏东坡此心安处是吾乡的自我慰藉;
更是杨柳往矣雨雪来思尽在不言中的悲欣交集。
望乡,
抑或是红河谷爱人的泪眼;
城市里静夜的月光。
此时此地,
望乡,
乃是一群艺术家形色纷呈的共同情怀。
望乡,
陵之竟也,
鸿渐于陆。
无论我们到哪里去,
永不能忘我们从哪里来!
望乡,
山高水长,
逝者如斯,
停一停脚步,
等一等灵魂。